HB15

庙堂侵山远,遥岚破月悬。
曲终玄瓶澈,不羡笑冠冕。



不开放转载,更完会重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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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阅读愉快。

【忘羡】玄瓶澈(4)

*政教分权设定,私设如山,勾心斗角大戏,皇上叽x宗教最高领导人羡

*被加零劳斯刺激了一下一个激灵就把存稿发了x

*暑假会重修!会重修!会重修!现在的是主要情节省略了一些细节和画面,重修的时候会加上。

*入坑谨慎(虽然大纲已完结但是肯定会拖很久的!)

*祝享用愉快。

 

 

 

 

魏无羡穿着黑袍走在街边。因为夜深,街上寂寥,空无一人。本该“抱病在家”的灵择,独自一人静静地走在去兰陵的路上。

路过一个农舍时,他隐约听见声音。

“你说这灵择,究竟是不是真的啊?”

“真真假假又如何呢?”

“我信墨,相信那灵择总归不会是有假。”

“信墨归信墨,灵择归灵择。若是灵择有假,那我大墨岂非乱了套了?”

魏无羡听得心寒,指节吧嗒轻响。

“听说那灵择长得极为端正,一点不像灵择样子。”

“是啊!历来没有灵择长那样的,想来是有些问题。”

魏无羡险些笑出声:长的好看怪我咯?

他算是隐隐开窍,发现有些事情不能全算在自个儿身上。方才与蓝湛的对话不断在脑海里回荡,扰得他心神不宁起来。

里面的农妇还在絮叨,声音有点老,带了些许怨气。

“那江家也是,怎么突然不开仓了。真打算放着我们不管?”

没想到计划这么快就开始了。

魏无羡猛然察觉有所不对劲,心道:可是不对啊,停止开仓后不是应该马上采取雇佣服役措施吗?

莫不是那苏涉……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魏无羡顿觉心下一凉,转身找了棵树靠着,转开指环。

“蓝湛。”

“嘘。”

听见对方的气音,极轻的呼吸声,魏无羡心领神会,闭了嘴。

对面传来多个声音。魏无羡立马反应过来,蓝湛在朝中。蓝忘机的呼吸声极遥远,若有若无的鼻息在寂静一片的街上显得尽是有些许突兀。魏无羡安静地听着,一言不发。

“陛下,”一个年老的男性嗓音道,“灵择在国家危难之际事不关己,引得全国墨教子弟义愤填膺。如此,还适合担任这个职位?”

蓝忘机淡淡道:“灵择天定。”

蓝曦臣温软如玉的音色极为润耳:“灵择此身份并非你我可以干涉。天定之人,即使离心背德,也不允许更改……除非……”

蓝忘机呼吸声猝然沉重了些,魏无羡心里一紧。

蓝曦臣却是抱歉地顿了顿:“臣为墨教信徒,不可直言。”

满朝沉默。风吹过珠帘的声音滴滴答答地传过来。魏无羡心里凉凉地笑起来:敢情他们早觉得我不该留。

灵择,不允许更易。所以唯一让他解脱的方式就是死亡。

指环另一端传来的嘈杂的议论声不断撞击魏无羡的耳膜,叫他听得心寒又心悸。

 

蓝忘机回了寝宫,低声问:“魏婴,可还好?”

魏无羡干笑两声:“哈哈,我还能有啥不好。日子照样过,好得很。”

他溜出来的计划蓝忘机是知情的。这个计划带来的必然后果和过程中会遇见的非议,让魏无羡心口略略发热。

蓝忘机声音略担忧,仿佛皱了眉:“并非所有人都想取你性命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魏无羡打断蓝忘机的话。

少年的声音带了笑,平静无比,在夜风里荡漾。

“你不会的。”

蓝忘机一滞,“嗯”了一声。

魏无羡哈哈一笑:“我怕这些做什么?那帮老狐狸就算想死了取我性命,他们打得过我吗?”

蓝忘机状似无奈地轻笑一声。

魏无羡惊得大叫:“蓝湛你笑了吧?”

虽然听不真切,但那气息明显是有一点笑意。魏无羡把指环抛起来又接住,笑得极放肆:“哈!蓝湛你居然笑了,真真是百年难得一见。你那边有人吗?快来看皇上龙颜大展啦!”

蓝忘机脸上薄红道:“无人。”

魏无羡惊奇:“咦,那岂不是独独笑给我看?”

没等蓝忘机回复,他又道:“啊呀,那可真是太可惜了。远远地听个声儿算什么,下回我去皇宫时,你再笑给我看,如何?”

蓝忘机心里一酸,涩声道:“好。”

魏无羡勾唇道:“别太担心咯,该如何,我心里有数。”

蓝忘机道:“好。”

魏无羡极轻的鼻息通过指环传到蓝忘机的耳中,两方寂静出奇的和谐。魏无羡低低地笑:“如果我以后去不了,也不是什么奇怪事。”

蓝忘机冷声道:“魏婴,别胡说。”

魏无羡却是沉静无比:“蓝湛,你心里清楚。”

蓝忘机不语。魏无羡突然道:“我这条命,还真是有点儿意思。”

蓝忘机手指摩挲指环,顺着纹路抚了一遍,道:“留着。”

魏无羡没反应过来:“什么?”

蓝忘机语气笃定:“你这条命,留着。”

魏无羡大笑:“留着干嘛?给谁?给你吗?”

蓝忘机道:“嗯,给我。”

 

江澄坐在席上,烦躁得想杀人。周身一片花色,不同的衣服样式和颜色看得眼花缭乱。江澄心道:想来也只有那金光瑶能忍得了。

“江宗主今日怎的如此寡言?”

金光瑶笑吟吟地开口,请侍女给江澄又倒了杯茶。

江澄冷笑一声:“宗主?江某从未有此名号。本人江澄江晚吟,云梦知州。”

金光瑶顺着他的话:“是金某唐突了。江知州,对于您家这位灵择的病情,可有见解?”

病情个鬼!

江澄磨了磨后槽牙,这个金光瑶着实圆滑得很。虽说魏无羡故意宣称生病,私底下放出消息有意让金家造谣他失踪,江澄早有准备。可这金光瑶问题着实犀利,他本知魏无羡没病!

江澄道:“不劳金知州费心,正在好转。不知兰陵近日可还安稳?”

金光瑶笑着搪塞道:“安好。”

他马上再次把矛头引向魏无羡:“天下百姓都因灵择而日夜忧思,寝食难安。金某可否一问,灵择大人究竟患了什么疾,竟数日不见人?”

座下一片嘈杂的议论声,听得江澄心烦无比。紫衣微皱,室内极闷,使人只觉胸口滞涩,竟是有点气短。

江澄只觉得有怒气在丹田冲撞。他费劲力气压抑下火气,怒极反笑:“江某也不知。”

“不知?”金光瑶故作惊讶,“这灵择大人乃江家义子,身为一家人,江知州您……兴许是赈灾救济得太忙了,分身乏术吧!”

金光瑶拍手大笑:“江知州好胆识!为了天下人抛却一己私欲,将百姓置于亲缘以前。”

江澄听出了话里的怪异,便愈发怒火中烧。金光瑶这话每一句看似是对江澄的褒奖,实则不正实在暗暗嘲讽魏无羡水灾泛滥还躲起来“养病”?

江澄咬牙,左手轻轻揉搓腰间的银铃。冰凉的触感在手心炸开,金属的凉意透过肌肤传递道血液里,硬生生逼着他冷静些许。

突然席下有人怒起:“好个灵择!天下不知道被祸害成了什么样子,他倒是好意思!”

“江知州大人,”一个年轻男子道,“听说玄瓶被盗,请问目前下落可还明确?”

“什么?玄瓶被盗?”

“玄瓶被盗了,什么时候的事儿?”

“那不是好几天前就有了吗……现在倒是一直没有回音,也不知道有没有去找……”

“这灵择怎的如此大意?!”

“嘻!没准是因为灵择大人的灵力呀……给水冲啦……”

乱七八糟的声音入耳。江澄指甲嵌入肉里,近乎出血。

“江某不知。”他勉强回答。

金光瑶虽生得不高,奈何帽子高,站在那儿多多少少有一点压迫感。那张明朗无辜的笑脸在江澄眼里恶心透顶,无法脱身的痛苦令他几近窒息。

倒非是为了魏无羡而怒,而是江澄实在对这帮割据一方的所谓“家主”嫌恶至极。他从来不觉得“家主”是个好词儿,也极恨被如此称呼。江家一直以来都是蓝氏江山的拥护者,江澄骨子里崇敬蓝家的皇帝,血脉相承的忠诚使他憎恶那些搞分裂的小人。

金光瑶温柔地笑笑:“江知州近日事务繁忙,想来也辛苦。这灵择大人的身份……现下还真一时半会儿说不清。即使是玄瓶抉灵,也不一定就是准的……”

江澄冷笑,大声道: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
金光瑶“啊”了一声,眼睛弯成新月,“金某只是给江知州一个建议。既然灵择身份疑云重重,江家与他又无真正的亲缘关系……”

那声音有若四月的春雨,润物暖人,却恶意深沉。

“何不与他划清界限,井水不犯河水呢?”

 

 

魏无羡终于抵达了兰陵。

金家主堂正开着所谓“赈灾会”,兰陵如此之大,趁着后方空虚悄悄潜入还是不困难的。魏无羡此行目的相当简单——获取情报。

金凌开了门,把魏无羡抓进来。

纵使金凌是个年方十五的少年,力度也大得很。魏无羡这一出不速之客先是把他吓了一跳,紧接着想起来前些日子隐约提起过会来一趟。

金凌没好气:“我舅舅不是在兰陵开会么?那儿什么消息都有,干什么还要你来!”

数月不见,金凌稍稍长高了些。褐衣紧贴着少年清瘦的身形,肩膀倒是愈发宽了,多少有了点儿成年男子的气魄。

魏无羡见不得这孩子一副倨傲模样,用力揉揉他的头:“那儿人多口杂,有什么消息不好直接沟通。这个点儿,只有你这儿是最安全的。”

金凌大怒:“别摸我头!男人头不能摸知道吗?”

魏无羡嘲笑:“你还没加冠呢,男人什么男人!”

“喂,差不多得了!”金凌忍耐着不发作,甩开他的手,“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。”

半晌没有回音,金凌低低地来了一句,语气犹疑:“魏……小舅舅,你到底是不是灵择啊?”

魏无羡转眼看见金凌眼睛里尽是好奇,一副不明事理的少年模样。

魏无羡气笑:“你觉得呢?”

金凌嘟囔:“我觉得不像……”

魏无羡一个爆栗敲金凌脑门儿上:“不像你个头!这玩意儿还能有假?”

魏无羡“嗤”一声:“再说,这又他娘不是我决定的,抉灵那天你小舅舅我刚刚出生,父母又无权无势的,谁能来为我作假啊?”

金凌思忱几秒,愣愣点头:“是哦。”

魏无羡抚额:“我说金凌,你好歹也十五了,怎么这点逻辑也想不通……”

金凌眨眨眼:“哈!有点儿道理。可是这么简单的逻辑,怎么全天下没几个看出来的呢?”

魏无羡心下一滞,正欲自嘲,忽的听见外面一阵敲门声儿。

“金凌!”

似乎也是个少年,音色比金凌粗犷些。

“做什么?”

金凌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。

“有人说你私藏敌国间谍,包藏祸心!”外面那少年的话语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嬉笑声里模糊的有点儿听不清。不同的声线,却都笑得放肆,笑得恶意。

魏无羡一惊:“这是……”

金凌没好气地打断:“他们天天这样,与你无关!”

魏无羡涩声道:“经常这样?”

金凌低声道:“是咯。”

魏无羡道:“为何?”

金凌的脸稍稍有点红:“管你什么事!”

魏无羡心下惊雷迭起:是了,阿姐前几年意外早逝,那金子轩也……金凌他极小就失了父母,江澄又是个不会带孩子的,都不知道金凌被其他同龄人欺负。

金凌像是看透了魏无羡的想法,红着耳根道:“别瞎想!我才没有被欺负,是这帮人太无聊了。”

魏无羡叹气道:“他们怎么会用如此借口?不知道这是很大的罪名?”

金凌嗤笑:“切,不就是温……”

金凌猛地住了嘴。

魏无羡呼吸稍重:“温?温若寒?”

魏无羡顿时明朗——一帮少年,能拿来开玩笑的,必是家里人常常提起的。想来金家那帮不是什么好鸟的“长辈”,必然是把温若寒那事情当做笑料多次提起。

此事要追溯到百年以前。适时灵择还没有被江家独揽,加冠也无需入宫,玄瓶抉灵无需皇上亲临,政权和教派没有丝毫干系。

一灵择,名为温若寒,筹备数十载,联络外族密谋政变,打算夺取皇权,成为政教双皇。战争打响后,他以灵择之名发动百姓的力量,一时间举国上下混乱无比。大臣中甚至有狂热的墨教信徒,跟了温若寒一起反叛。

那场战争打了极久,接近三年。先帝贤德有才略,拼尽一切力量将其镇压,却也是元气大伤。在那次战争中,政教多年以来的矛盾终于被激化。

战争平定后,先帝无权处死温若寒,便只有将其拘禁。教内事宜无人掌管,加之灵引性子暴烈不擅处事,造成大量教徒脱教甚至是憎恶墨教。与此同时,国内其他几个小教派趁乱兴起,渴望将墨教取而代之。

先帝斟酌再三,还是保了墨教。毕竟它根深蒂固,是千年国教,更改起来绝对困难重重。放任教派之间斗争不断,则会更加使人心惶惶。

从此以后,灵择的加冠仪式和玄瓶抉灵的仪式都多了皇上的角色。这一要求,是先帝以放出温若寒为代价换来的。

温若寒倒也奇怪,出狱后不久就辞别人世。

这件事情即使百年也不会被人们淡忘。也正因此事,政权与教权的关系愈发错综复杂暧昧不清。这帮少年竟会用如此敏感话题调笑,真不知长辈是如何教导。

魏无羡听着门外一片叽叽喳喳的杂音,大声道:“干什么呢?”

他猛地推门而出,居高临下地望着那群少年。普通人不见灵择真容,所以众人只把魏无羡当个陌生男人,道:“哟呵,金凌,有一手啊,还真藏了个间谍!”

金凌焦躁道:“你做什么!”

魏无羡轻轻勾唇,活动活动手指:“帮你教训教训人。”

“听好了,我是金凌他小舅舅,以后谁还敢找他麻烦,我揍得你连你妈都不认识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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